灯火辉煌七十年

  ◎罗亿德

  黄昏,华灯初上,缓缓流淌的金井河倒映出茶乡小镇两岸灯火阑珊的民居和石壁湖公园里雕像的轮廓。光影婆娑,夜色美妙,被灯火点亮的金井桥,载着散步的人流和奔腾不息的车流,大有人在画中游,画在水中飘的意境。

  触景生情,我在脑海里迅速检索那一幕幕往事。想起小时候点油灯的窘境。寒冬,夜幕降临,北风呼啸,小镇漆黑一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母亲坐在油灯下纳鞋底,我在旁边看小人书。母亲凑着昏暗的灯光穿针走线,鞋底留下密实的针脚。稍不留神,针戳破母亲手指,她把渗血的指头放进嘴里吸吮,用针拨亮灯芯。鞋底那一针针一线线写满了母亲的艰辛。为了节省灯油,母亲催我早早上床睡觉。我钻进被窝,她吹灭豆大的灯火。顿时,房间被夜幕笼罩,我心中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多么希望油灯照我进入梦乡。深夜,我要上厕所,母亲伸手在床头摸索,掏出火柴杆,“嚓嚓”地划燃。顿时,光芒冲破沉沉黑夜,房间变得影影绰绰。

  大年三十,这是最奢侈、最幸福的时刻。吃过年夜饭,母亲在厨房、厅堂、房间点燃灯盏,一夜通明透亮。她不断往灯盏里添桐油,年夜变得明晃晃。有诗云“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我们拿到压岁钱,在灯下围着火盆吃红薯片、花生、瓜子、豆子,提着灯笼上街,在雪地里点爆竹,玩的不亦乐乎。

  后来,灯盏换成了煤油灯,那是玻璃的,中间盛煤油,灯芯可捻大捻小,上面有个两头小中间大的灯罩,这可比灯盏亮堂多了。晚上,母亲在灯下织毛衣,陪伴我写作业。煤油要凭票供应,为了节省煤油,写完作业母亲就催我上床睡觉。有时,灯罩被烟熏黑。傍晚,父亲拿着灯罩哈口气,然后用半干不湿的布条把它擦亮,把烧黑的灯芯头剪除,那亮堂堂的煤油灯照的我心里暖意融融。

  再后来,煤油灯又换成了白炽灯泡。那时,每家每户都是包灯,一盏灯每月1.5元电费。房间吊个灯泡、厅堂吊个灯泡,由一只开关控制,拉下开关里面亮、外面不亮;再拉下开关外面亮、里面不亮;再拉下开关,所有灯熄灭。包灯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天傍晚6点来电,晚上12点断电。每当太阳下山,我就盼望快点来电,不仅可以在灯下写作业,还能和小伙伴们下象棋、打扑克、捉迷藏。

  上世纪七十年代,供电大为改善。我住进单位分的宿舍,用上了日光灯,开关一拉,启辉器闪烁,随后雪白的灯管亮如白昼,用电再也没有时间限制。我靠在床头看书看报、听收音机,夜生活变的丰富多彩,但遗憾的是由于供电不足,时有停电现象发生。

  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茶乡人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民们沐浴党的富民政策,一步步朝着小康的目标迈进。由于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加之电力用途十分广泛,电力负荷较重,前些年,镇上投资对高压线路重新进行了更新和改造,如今,长沙县还建设起金井惠农110千伏变电站项目,联网供电,彻底改变了电力供应不足问题。村民们购置灯具也不只是限于照明,各种形形色色的装饰灯也纷纷登堂入室,家家户户房间、楼道、院落都装上了各种灯饰,大红灯笼高高挂,节能灯、LED灯把黑夜照亮。

  夜幕开启,灯光把小镇点缀的如梦如幻,犹如银河仙境。那行道树上的彩灯宛若天空的星星一闪一闪;七彩霓虹把高楼大厦外墙辉映的更加靓丽迷幻;一盏盏雪亮的路灯把行道树影投射的斑驳陆离,一排排红彤彤的灯笼迎风飘扬。人们在河边散步、超市购物、跳广场舞……丰富多彩的夜生活让人流连忘返,一幅幅温馨和谐的画卷在绿茶小镇徐徐展开。


【作者:】 【编辑:王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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