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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一双轻松的翅膀

      ◎钱永广

      我一直以为,读台湾作家三毛的书长大的人,无论从事什么职业,他的内心都会有三毛的影子。三毛就像一个根,长在每个读者的心里,挥之不去。

      三毛是一个很真的人,她最不能忍受的是世间的虚假,所以她回答人们的提问,也总是那么不同。

      有一次,记者问三毛,写作是不是你人生最大的幸福,她说不是。又问三毛,写作是不是她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她说,写作是她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三毛的回答,令记者失望。就像今天的高考学霸,记者想要问她成功的秘诀,她却说不知道。

      其实,三毛之所以成为三毛,是因为她有别于一般作家想成名的渴望。在三毛看来,写作只是一种生活点缀,比写作更重要的是生活,而不是尘世的名气和欲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对作家来说,谁不希望名利双收呢?不过莫言获得诺贝尔奖时,有人说,给的奖金太少了,可莫言倒没怎么在意。

      一个真正的作家,应该和三毛一样,更在意的应该是自己的生活,而非写作带来的回报,至于写作的成就,那应该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一份喜悦。

      在生活中写作,而非在写作中生活,这是写作者心灵回归生活的所在。三毛在和荷西谈恋爱时,有段时间,她为《实业世界》写稿,眼看到了交稿的期限,因为没有完成任务,她变得心烦意乱。就在她和荷西逛公园后,回家就写了封信给杂志编辑说,对不起,下个月的专栏要开天窗了,我不写了。

      敢叫专栏开天窗,那开天窗后,丰厚的稿酬定然是没有的。若是今天的专栏作者,就是放下生活中的一切,绞尽脑汁,即使滥竽充数,也要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时充一个数,完成任务。

      作为一名业余写作者,我时常也很羡慕那些在报刊专栏佳作不断的勤耕者。在读者看来,他们才华横溢,令人羡慕万分。可才华纵如三毛,也会为写稿而焦头烂额。而三毛最可贵的是,当写作和生活发生冲突时,她选择了生活。

      写作是生活很小的一部分,决不是否定写作的重要。写作应该是一种生活状态,它不应该那么严肃、正式,相反应该生动、随便。在一次笔会上,笔者曾经偶遇一个高产作家,随口问我:“你的文笔很好,文章也不错。”我知道,那是寒喧的需要,便回答说:“我是玩玩。”可那高产作家似乎很不屑,倒把我弄的很不自在。

      也许,我的写作投入不够全力,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更为主要的是,没有什么写作天资,使我至今碌碌无名,也不会成为像三毛那样的名作家。

      可细想一下,这玩,也可以归纳为一种态度。像三毛那样对待生活,不想玩了,就放下笔头,到外面世界去走一走,放松快活。想玩了,回家拿起笔来随性写写,在这里面,没人逼你,自己更舍不得逼自己,写到哪,算到哪,这样活着,很好。

      诗人荷尔德林曾说:“人生充满了劳绩,但还是应该诗意地栖居。”我相信,每个人都希望像三毛那样,将生活过成诗和远方,也想去撒哈拉沙漠看看沙子,哪怕是看看西藏的云,青海湖的水。可我们总是被欲望紧紧束缚,每天都在拼命地奔跑,沉重的枷锁让我们忘记了应该给自己一双翅膀,轻松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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